宫城。

张书元在殿外来回踱步。

在他身旁，还有等着上朝的官员。

“陛下今日是何故延迟早朝？”

“此前从未有过这等情况！”

“陛下自登基始，从不缺朝，是否出了什么事？！”

“.......”

官员们议论纷纷。

不少人的目光都是看向御前太监。

“公公，陛下到底是什么情况？”

御前太监笑而不语。

不过御前太监能笑的出来，就说明女帝肯定没出事。

那就说明，她不上早朝，是故意的！

这些官员们卯时就已经在殿门前等候。

并不知道林楚搞签售会的事情。

林楚打的，就是一个信息差！

又是等待了一阵后。

御前太监尖着嗓音高喊道：“陛下至！请诸位大人入殿！”

文武百官有序进入。

女帝端坐在凤御龙椅之上，面无表情，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。

张书元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对劲。

尤其是至今还没找到自己那逆子！

实在是这逆子明白自己的一些布置。

娴熟躲避开自己暗探的位置。

聪明都用在了这些地方上！

气的张书元牙痒痒。

就在张书元准备站出来的时候，御史大夫徐攸之站了出来。

“陛下可是对朝政有懈怠之心？！”

徐攸之话语铿锵有力道：“还望陛下勤勉政务，不忘收复旧土！”

御史台的职责除了监察百官外，还需直言劝谏，防止帝王懈怠朝政。

今日女帝罕见延误朝会，徐攸之自然要第一个劝谏。

而且，徐攸之资格老，又是大儒，由他直言最是合适。

“徐老，寡人月事来身，略感不适，因而延误。”女帝淡淡道。

徐攸之老脸一尬。

好吧，这还真没话说。

难不成还能让女帝不来月事？

这事，他一个老头子肯定是做不到的。

总之只要女帝不是懈怠朝政即可。

“陛下！臣有事起奏！”

张书元这时直接是行至中央。

“准奏。”

女帝双眸微眯，颔首同意。

“陛下，臣要弹劾吏部郎中林渚，散播我儿谣言，私绘污秽之物，严重影响我朝廷颜面，还请陛下严惩！”

张书元声音中蕴含着愠怒。

北庭大权独拦的丞相之怒，令天狼殿都能够震上一震。

文武百官静若寒蝉。

而下一瞬。

一个个官员站出列来。

三省六部中属于张书元的人都站了出来。

“陛下！林渚目无法纪，丝毫不将朝廷放在眼里，做出此等有辱斯文之事，该当严惩！”

“林渚简直是胆大妄为！如此行径如若传扬出去，都城百姓会如何看待我北庭朝廷？传至他国，岂不引人耻笑？届时北庭威严何在？陛下颜面何在？！”

“臣附议！必须对林渚严惩！”

“.......”

密密麻麻的官员站至中央。

颇有一副逼宫的气势！

还没站回去的徐攸之被这情形给整愣住了。

啊？

那淫秽的画，竟然是林郎中所为？

画的.......还挺不错的。

就徐攸之见过的春宫图里面，质量绝对属于第一梯队。

咳咳.......徐攸之知道自己有点浮想联翩了。

堂堂大儒，怎能如此？！

不光光是徐攸之，其余不知情况的官员，也都很吃惊。

这林郎中，好端端的吏部郎中不做，去散播什么画啊？

女帝还没说话呢。

徐攸之继续道：“陛下，据臣所知，林郎中诗才一绝，古今罕有。”

“能做出此等震古烁今边塞诗之人，其定有定国安邦之志，绝无可能做这等低劣行径！”

“臣斗胆猜测，这其中定是有奸人加害于林郎中！”

这一番话，给张书元都听傻了。

老东西你阴阳谁呢？！

明眼人都知道，整个朝堂上，和林楚最不对付的人，就是他张书元。

而且如今站出来弹劾林楚的，清一水张书元的人。

徐攸之提出的这个思路，也不是没道理。

如果是张书元贼喊捉贼呢？

那岂不是冤枉林楚了？

女帝听闻后凤眸里闪过一丝意外和喜悦。

没成想自己都还没说话呢，就有嘴替出来了。

徐攸之身为大儒，和完颜晟一样，都是临近告老还乡的边缘。

张书元是掌控不了他的。

一直以来徐攸之都是中立。

没成想今日竟然站出来给林楚说话。

看来林楚的那些边塞诗，的确是令这位御史大夫十分欣赏。

这思路着实让张书元气的不轻。

我一个受害人在这里，你还说我污蔑林楚？贼喊捉贼？

明明是你这老东西在污蔑我！

“徐御史！我堂堂北庭丞相，岂耻于用这下贱手段？！”

张书元拜礼道：“陛下，臣已将散播淫秽画之人抓住，只要陛下审讯一番，便知真相！”

徐攸之则淡淡道：“若贼人派出死士，故意散播此物，待被抓住，故意向林郎中泼脏水呢？”

女帝眼眸里的笑意更甚了。

若是换做往常，张书元和自己争吵时，这徐攸之别说说话了，就是站都懒得站出来。

今日为了林楚，竟然是和张书元正面硬刚？！

他的魅力，果真是大！

张书元听闻，双眸一下子瞪圆，愠怒道：“徐御史！谨言慎行！”

徐攸之面色始终淡然。

身为御史，就该有不畏强权，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胆魄！

“老夫此言无错，你若心中无愧，便将此人交给我御史台审讯！”徐攸之道。

“呵呵.......本相观徐御史早已和林楚沆瀣一气，此刻匆忙要人，恐怕是打算暗中帮助林楚吧！”张书元冷笑道。

“你若不敢，便是做贼心虚。”徐攸之始终淡然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

“说不准，你还派人想杀林郎中，结果没成功，因此才出此下策呢？”

此话直接是令张书元脸色难看起来。

没办法，因为他真派人杀过林楚！

因此有一种被中伤的感觉。

张书元看着徐攸之这张老脸，恨不得直接对其破口大骂。

可如今是朝堂，他得注意影响。

本想着不搭理他，继续请女帝严惩。

可就在此时，一名太监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。

“陛下！大事不好了！”

女帝眉头微蹙，质问道：“何事如此慌张？！”

“启禀陛下，有刺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，于众目睽睽之下，刺杀林郎中！”

唰.......！

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落在了张书元的身上。

.......